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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天簡訊:買“山寨鉆石”的年輕人,都是怎么想的? 2022-08-03 15:33:25  來源:36氪

?兩年前,珊珊準備訂婚。

平時她更喜歡金飾,但想到鉆石象征愛情永恒,外加擔心金戒指會顯得手很黑,她與未婚夫商量買了一枚一克拉的鉆戒做婚戒。


【資料圖】

后來她和閨蜜聊天時,結婚更早的閨蜜展開手,秀出顆同樣閃閃發(fā)光的小石頭,順帶提了句:“我的就沒那么貴,是顆培育鉆石”。

那是珊珊第一次聽說培育鉆石,她拿下婚戒和閨蜜仔細對比,結果令她震驚、甚至有些懊惱——

“都一樣漂亮!可是她買得更便宜、更劃算!”

電影《了不起的蓋茨比》

這幾年來,網絡上流傳的“一克拉以下都是碎鉆”使一部分年輕人因價格過高放棄了對鉆石的追求,直到——培育鉆石的興起。

天然“碎鉆”的價格完全可以買到更大、且質量無差別的培育鉆石。

但也有不少人提出質疑,“培育鉆石不就是‘人造’的嗎?”、“這個價格能買到真鉆石?我不信?!?、“這種人工造出來的有證書嗎?是不是遍地假貨?”……

針對這些問題,我們和那些購買培育鉆石的年輕人、珠寶設計師以及培育鉆石商家聊了聊,為什么他們決定買一顆“人工”的鉆石?鉆石背后的“愛情”、“恒久遠”的迷思,可以被人造版打破嗎?

01 培育鉆石是“真鉆石”嗎?

即使肉眼看不出區(qū)別,但是培育鉆石給人的直觀印象就是人造、便宜、甚至假冒偽劣。

陪媽媽去買首飾的節(jié)節(jié),在導購員的介紹中初識培育鉆石。她形容自己當時的感覺是“懵了”,看不出兩個鉆石樣品之間有任何區(qū)別。節(jié)節(jié)媽媽同樣如此,但她依舊覺得“純天然的更好”。

后來,節(jié)節(jié)偷偷自購一枚培育鉆石戒指,媽媽還說她“做什么買人造產品”。

天然鉆石的年齡通常在10億至35億年之間,它大部分時間在高溫高壓的地幔中度過?;鹕絿姲l(fā)時,一些天然鉆石有機會被帶到地表,而后被人們發(fā)掘。

而培育鉆石的原理就是將這個過程壓縮。依靠現代技術,模擬地下高溫高壓的環(huán)境,用一個月甚至半個月的時間,將很小的鉆石晶種或者碳材料發(fā)育成鉆石。

電影《鉆石人》

從理論上來講,人工培育只是改變了鉆石發(fā)育的時間,所以培育鉆石具有和天然鉆石一樣的物理、化學特性,聯邦貿易委員會從2018年起承認它的“真實性”,而美國寶石學院(GIA)出具的鑒定證書自2019年7月1日起,就已不再使用“合成”一詞。

珠寶設計師Jesse表示,關于培育鉆石的證書,目前來看國內外還沒有統一。不過,一般有GIA、IGI、GIC這三個證書的都是沒有問題的。

但是即使如此,在消費者心中,培育鉆石還是沒辦法毫無顧忌地同天然鉆石劃等號。

小楊將自己在探險時偶然獲得的小晶種交給了實驗室定制,發(fā)育出三克拉的鉆石。他平時喜歡穿搭,培育鉆石讓他可以在預算內,將自己的搭配首飾區(qū)拓展至鉆石。

在佩戴時,小楊仍舊有一些顧慮:“這就是鉆石,不需要和別人去解釋……不過,佩戴時還是會有種在戴‘山寨’、‘次品’的感覺吧?!?/p>

電影《鉆石人》

如Jesse所說:“當你需要一塊納涼的冰,不論是冰箱里的冰、南極的冰,都是一樣的,不一樣的只是我們的心理?!?/p>

心理這塊,最微妙的問題可能是:培育鉆石可以用來求婚嗎?

02 培育鉆石,可以承載愛情嗎?

用一顆經歷了海枯石爛的晶體,象征至死不渝的愛情,這是De beers為自然鉆石量身打造的營銷故事。

電影《了不起的蓋茨比》

《色戒》里擊潰王佳芝心理最后一道防線的,是那顆比所有太太手上的戒指更大更亮的“鴿子蛋”,鉆石成了承載“愛情”的最大載體 ,一直以來是有說服力的。

電影《色戒》

這種營銷深入人心。于魚就坦言,自己沒辦法接受培育鉆石來做婚戒,她說:“我相信愛情童話,想要用自然鉆石來做紀念,哪怕因為預算不夠只能買一顆小石頭,我也希望它至少承載著海枯石爛的厚重感”。

自購了培育鉆戒的節(jié)節(jié),也覺得婚戒不能用培育鉆。因為家庭經歷過用首飾置換現金的事,所以她非常在意保值這一點。而培育鉆石的屬性是,在購買后,就基本失去價值,根本不會有人想要回收。

節(jié)節(jié)表示,只會買一克拉以下的培育鉆石“戴著玩玩”,正式的場合還是需要“保值”、“高價值”的珠寶撐起來。

雖然說婚戒大概率不會轉賣,但“保值”屬性為節(jié)節(jié)帶來的滿足感和安全感無法替代。所以她能接受情人節(jié)禮物盒里出現培育鉆石,但不能接受未來的伴侶用培育鉆石求婚。

但也有人并不覺得培育鉆石在象征意義上矮了一頭。

Jesse主要設計婚戒,找她來設計培育鉆石的大多都是年輕人,他們的要求也很簡單——要顯大、要閃、要有證書。

珊珊在確認培育鉆石與天然鉆石并無分別后,想把天然鉆石戒指退了,另買一個培育的。但她的未婚夫覺得先前買的鉆戒已經承載了感情,喜歡另買一個就是。

于是她現在兩手都戴有鉆戒。

每當有人夸珊珊的戒指,她都能感到“便宜價格買到了好東西”的快樂。她也不介意向別人展示這種驕傲,往往是抬起兩只手回應道:“這兩枚戒指加起來花的錢,還不到兩萬塊吶!”

她的公婆曾有“不保值”、“不合適”的顧慮,但她不在乎:“我就結這一次婚,管它保不保值,反正都是紀念,到什么時候我都不會把戒指賣掉的?!?/p>

《四重奏》

而把培育鉆石戒指送給父母做珍珠婚紀念的小王,認為培育鉆石比天然鉆石更合適

一年前,小王想從三甲醫(yī)院離職去做游戲。媽媽支持她做想做的事情,爸爸卻格外擔心女兒的未來。這件事上的分歧成為小王父母長達一年冷戰(zhàn)的誘因。

小王希望這枚培育鉆石能夠緩和父母的關系,同時她覺得還能有另一種理解,那就是提醒父母感情和關系都是需要“人工培育”的。

小王媽媽收到戒指后飛速和身邊的小姐妹們分享了一圈。朋友們的反應也很讓她滿意——

“我去!你要不說這玩意兒是人工培育的,誰能看出來呀!跟真的一樣!”

不過高興時,媽媽也不忘糾正:“什么跟真的一樣,這就是真的!”然后同閨蜜們從戒指講到女兒,再從女兒講回戒指。爸爸也在恭維聲中放松下來?;叵腴L達八九個月的挑選、定制過程,小王覺得很值,但她覺得這份培育鉆石的故事和意義,是自己賦予的,鉆石、戒指和愛情的關聯不會限制她。

她笑著說:“我的伴侶也是女孩子,她很愛打游戲,戒指會影響發(fā)揮,更別提鉆戒了。之前我們過重要節(jié)日的時候都不買飾品,選擇把錢省下來出去旅游”。

電影《色戒》

03 培育鉆石賣得動嗎?

Jesse是在國外讀的珠寶設計,幾年前畢業(yè)后去了紐約珠寶街工作,當時已經有人陸續(xù)在向她咨詢培育鉆石。

我感覺培育鉆石八九年前就已經出現了,五六年前有很多大品牌也開始涉及這個行業(yè)?!?/p>

即使天然鉆石的愛情童話近些年來有所松動,但是培育鉆石想要沖破現有的局勢卻還是不太容易。

培育鉆石品牌黛諾的副總經理劉洋洋將鉆石的使用場景分為婚嫁、配飾、禮物往來三種。培育鉆石的主攻方向在日常佩戴。“培育鉆石就是要讓鉆石更加親民,實現鉆石自由”,劉洋洋說,“我們希望提高鉆石的搭配屬性,方形的、橢圓的、半月形的等等,讓普通人也能擁有多樣的選擇”。

國外的培育鉆石品牌潘多拉 (Pandora) 打出了相同的價值點:“鉆石不僅是永恒的,而且是所有人的”。

小紅書博主@珠寶設計師Jesse 為自己定制的一克拉培育鉆石

另一個方面,培育鉆石還主推環(huán)保、道德。研究表明,70%的千禧一代消費者更喜歡在儀式上使用培育鉆石,這源于他們想支持在零殘忍和可持續(xù)方面做出貢獻的培育鉆石品牌。

天然鉆石確實存在開采過程危險、造成環(huán)境破壞的問題。因其高昂的價值,它還會被犯罪分子用于政治賄賂和戰(zhàn)爭。電影《血鉆》就講述了一顆牽連無數人命的粉鉆的故事。

電影《血鉆》

但金伯利進程成立后,簽署協議的國家不允許來路不明的鉆石進入進入市場,通過監(jiān)管的方式很大程度上遏制了鉆石黑幕。而環(huán)保方面,人工培育鉆石在實驗室消耗的能源也不少。

培育鉆石想要開拓市場,面臨的最大問題是市場教育的成本。

X科技實驗室曾就培育鉆石市場化的問題做過研究:“天然鉆石的利潤來自于象征意義帶來的高溢價,至于培育鉆石,你要向消費者普及它和天然鉆石沒有區(qū)別,在這之后還要主打性價比,利潤不一定比天然鉆石高,有哪個公司愿意出這筆價值不菲的市場教育成本呢?”

面對巨大的觀念阻力,培育鉆石絞盡腦汁從不同方面去“卷”。

黛諾主打異形鉆的定位和施華洛世奇的“成功之路”頗有相似之處,X科技實驗室指出:”施華洛世奇是做人造水晶,它的成功之道在于放棄對于價值的糾結,通過切割技術的支持將設計感做到極致“。

小王在思考“到底值不值”時,也提到了施華洛世奇給她留下的印象:“光看時間和成本,仿佛培育鉆石是不值的,但施華洛世奇現在還是有人買,難道不知道那是人造水晶嗎?”

“設計對我來說就是很重要??上烊汇@石便宜的,設計我看不上,設計好看的呢我又買不起。買培育鉆石就可以讓我把更多預算花在設計定制上。”

小楊心中的培育鉆石內卷方向,則關于顏色。他希望未來能有更多不同顏色的培育鉆石,這樣他的搭配選擇就更多了。

有品牌想隱去培育鉆石的價值,也有品牌想把培育鉆石打造成新的奢華象征。

實驗室培育鉆石初創(chuàng)公司 Aether 的價格就高于行業(yè)平均水平,據稱這是由于從大氣中收集碳(更環(huán)保的方式)的過程成本高昂。在培育鉆石平均交易價格為1800美元1克拉時,Aether 的價格約為 4,500 美元1克拉。而同時期天然開采的優(yōu)質鉆石交易價格,約為9000美元1克拉。

Aether 近期發(fā)布的珠寶系列,每件都可測量“碳補償”,即購買者可以了解到,來源于大氣中碳的它可以抵消掉自己多久的碳排放量(從一個月到近十一年不等)。

Aether 的 Bombé 系列耳環(huán)

相比天然鉆石,培育鉆石的傳說尚未坐穩(wěn),在媲美天然的美貌之外,它還需要在價格、環(huán)保、道德、設計等方面來提升認可度、吸引消費者。

不過,在什么樣的事物能承載紀念愛情這一點上,也許年輕人不再需要另一個“鉆石恒久遠”式的神話了。

你會買培育鉆石嗎?

關鍵詞: 天然鉆石 施華洛世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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